王伟占 王亚莎 贺 晶 李广阔 刘 勇
1 天津医科大学附属第四中心医院心内科(天津 300140)
2 天津医科大学附属第四中心医院公卫科(天津 300140)
代谢综合征(metabolic syndrome，MS)自身及其并发症严重影响着人类健康[1]，已成为全球公共卫生防治的重点。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医护人员在全社会担负着救死扶伤及防疫的重任。尽管该人群对健康状况的认识相对较高，但由于饮食不规律、体育锻炼时间较少，坐着和站立时间较长，这些职业特点导致该人群MS的患病率较高，但社会及自身对该群体的关注较少。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mia，Hcy)是氨基酸代谢循环中重要的中间产物，Hcy与心脑血管疾病有关[2- 3]，心脑血管疾病是MS的并发症。而HHcy与MS之间的关系尚未确定，大量的国内外文献对二者关系研究结果存在争议[4- 8]，在医护人员人群中研究更少。同时二者对人体各项靶器官影响较大，尤其对动脉系统、代谢脏器影响尤为突出[1,9]。眼底动脉是人体可以直接观察到的动脉系统的一部分，其硬化程度可间接反映心脑血管疾病情况。大量临床研究证据表明，非酒精性脂肪肝参与了心脏病的形成和进展，是冠心病的危险标志物[10]，故此次调查研究选取了上述两项靶器官。本研究的目的是调查疫情期间医护人员MS和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症(hyperhomocysteinemia，HHcy)的患病率、靶器官损害以及二者间关系。
1.1 研究对象
以天津市某三级综合医院2020年1月—2021年11月的医护人员健康体检人群为研究对象(包括退休和派遣制)。排除患有器质性疾病、精神障碍及皮质类固醇治疗的患者。最终纳入1 544名医护人员为研究对象，年龄21～95(49.65±17.04)岁，其中男653名(42.7%)，女891名(57.7%)。调查人群基本资料情况，见表1。
表1 调查人群基本资料
1.2 研究方法
1.2.1 问卷调查：所有体检医护人员均填写调查问卷，签订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本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2 人体测量指标：身高、体质量、血压及腰围、臀围等。测量身高、体质量时应尽可能除外衣物干扰。取髂前上棘与肋弓下缘连线中点水平周长作为腰围指标，直立时应保持稳定的呼吸。取臀部最突出的点水平周长测量结果作为臀围指标。血压测量：静坐5分钟以上，重复测量2次(2次间隔2分钟以上)，取2次平均值。
1.2.3 实验室检测指标：空腹12小时以上于体检当日上午采集5 mL血样，由天津市第四中心医院检验科检验员用同一批试剂测定所需各项指标，其中包括Hcy、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FPG)、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HDL-C)、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低密度脂蛋白(low density lipoprotein, LDL-C)、甘油三酯(triglyceride,TG)、空腹胰岛素(fasting insulin,fins)、血尿酸、血肌酐(serum creatinine,Scr)等。由五年以上工作经验的B超医生完成肝脏B超和眼底检查。超声诊断仪型号Gelogiqe9，探头型号C1- 5，频率7.5 MHz。
1.2.4 诊断标准：MS诊断标准：采用国际糖尿病联合会于2005年颁布的MS诊断标准。非酒精性脂肪肝诊断标准：参照中华医学会肝病分会脂肪肝与酒精性肝病组2010年版《非酒精性脂肪肝诊治指南》中定义；
判断血液Hcy水平的参考标准如下：正常水平为5～15 μmol/L，HHcy定义为高于15 μmol/L。
1.3 统计分析
采用Epidata 3.1用于所有数据的录入。采用SPSS 23.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和处理。计数资料采用率和构成比(%)表示，率比较采用χ2检验。使用单因素及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HHcy与MS相关性，并计算OR值及其95%CI。检验水准α=0.05。
2.1 MS患病率、靶器官损害情况
2.1.1 MS及其组分患病率分布：MS与其组分的患病率及年龄标化患病率结果如下，MS患病率为23.7%，年龄标化患病率为17.5%，MS组分：中心性肥胖、高血压/高血压病、高TG、低HDL-C和高FPG/糖尿病的患病率分别为49.4%、19.3%、24.3%、0.5%和37%，其年龄变化患病率分别为36.5%，14.3%，20.0%，0.4%和27.3%。见表2。
表2 MS及其组分的患病率及年龄标化患病率
2.1.2 MS组与非MS组靶器官损害情况对比：MS组与非MS组靶器官损害发生率及差异结果如下，MS组非酒精性脂肪肝及眼底动脉硬化发生率明显高于非MS组，且二者差异存在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3。
表3 MS组与非MS组靶器官损害情况对比 n(%)
2.2 调查人群HHcy患病率、靶器官损害情况
2.2.1 调查人群HHcy患病率及HHcy组与非HHcy组MS患病率对比：调查人群HHcy患病率为29.7%，调查人群HHcy与非HHcy组MS患病率及差异结果如下，HHcy组MS患病率明显高于非HHcy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4。
表4 HHcy组与非HHcy组MS患病率对比 n(%)
2.2.2 HHcy与非HHcy组靶器官损害情况对比：HHcy组与非HHcy组靶器官损害发生率及差异结果如下，HHcy组非酒精性脂肪肝及眼底动脉硬化发生率高于非HHcy组，且二者差异存在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5。
表5 HHcy与非HHcy组靶器官损害情况对比 n(%)
2.3 医护人员发生MS与HHcy的关系
2.3.1 单因素Logistic分析：以医护人员是否患MS为因变量，以可能影响MS患病率的因素为自变量，采用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筛选出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结果表明HHcy及年龄、性别、吸烟、饮酒、体育锻炼、高血压病、高脂血症、高空腹血糖/糖尿病、BMI、高尿酸血症、肾小球滤过率对医护人员MS发生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表6 单因素Logistic分析结果
2.3.2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以医护人员是否患MS为因变量，以单因素Logistic回归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逐步回归法筛选变量。结果显示年龄、BMI、高血压病、高脂血症、高空腹血糖/糖尿病为医护人员发生MS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体育锻炼为医护人员发生MS的独立保护性因素(P<0.05)，而HHcy未进入Logistic回归方程模型，故HHcy不是MS独立影响因素(P>0.05)，见表7。
表7 多因素Logistic分析结果
随着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平提高，近年来MS的患病率逐年上升，已成为全球公共卫生防治的重点。最新的调查发现，MS在中国大陆的患病率高达24.5%[11]。我市作为四大直辖市之一，人口基数及人流量均较大，自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爆发以来，医务人员工作量猛增，在完成本职工作以外，还担负着疫情防控的重任。本次调查发现，疫情期间该院医护人员MS的患病率为22.6%，其结果与国外医护人员相关研究结果基本一致[12],并未因医学素养的增加而降低患病率。这可能与精神压力大、久坐或站立时间长、运动量少、常年夜班轮值等因素有关。亦有研究证实，MS的发病与精神障碍有关，包括焦虑和抑郁[13]。一项大规模的荟萃分析系统回顾了2008年至2018年6项MS患病率与夜班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夜班轮值工作年限和轮班频率的增加与MS患病率呈正相关[14]。在本次调查中，该院医护人员中HHcy的患病率为29.7%。通过对国内外大型数据库的荟萃分析，Yang等[15]发现，中国北方的HHcy患病率较高(34.3%)、中部(21.0%)和南部(16.0%)，这可能与地理位置、生活习惯等有关。此次调查结果与该荟萃分析北方地区患病率结果接近，并未因人群特点患病率下降，考虑与天津饮食习惯有关，天津隶属北方地区，早餐文化丰盛，油炸食品食用量较大，缺乏叶酸、维生素B12等相关摄入，同时疫情期间医务人员工作量明显增加，医院堂食或订餐配送概率较高，并未因较高的职业素养，降低患病率。
本次调查发现，MS组的眼底动脉硬化和非酒精性脂肪肝患病率分别为55.7%和57.1%，HHcy组眼底动脉硬化和非酒精性脂肪肝患病率分别为36.9%和45.9%，二者均显著高于对照组。非酒精性脂肪肝被认为是MS的肝脏表现，因为它与胰岛素抵抗和血脂异常共存。HHcy可破坏动脉弹性层，引起血管内皮功能障碍。其次，它会导致血管内皮细胞的氧化应激，产生毒性作用，同时，它可能通过诱导炎症因子和促进抗凝因子和凝血因子的合成而促进血栓形成和发展。上述机制最终可能导致动脉硬化的形成。到目前为止，HHcy与非酒精性脂肪肝之间的关系尚未确定。Dai等[16]通过Meta分析发现同型半胱氨酸与非酒精性脂肪肝呈正相关。这一结果也在一项针对18岁以上中国成年人的横断面研究中得到了证实[17]。因此，我们可以通过控制MS的发病率和降低Hcy水平来减少靶器官的损伤，最终起到预防动脉粥样硬化的作用。
本研究发现年龄、BMI、高血压病、高脂血症、高空腹血糖/糖尿病为医护人员发生MS的独立危险因素，体育锻炼为医护人员发生MS的独立保护性因素。虽然HHcy组MS的患病率显著高于对照组，但在校正年龄、性别、吸烟、饮酒、肾小球滤过率等影响因素后，HHcy不是MS独立影响因素。国内外大量研究证实，同型半胱氨酸与血压升高有关[18]，然而，MS和HHcy之间的相关性尚未确定。黄奕铭[4]等对广西省某市4 303名中年男性调查中发现，在校正年龄后HHcy是MS的危险因素，王忠丽[5]对石家庄20个事业单位2 572名中老年人横断面调查研究中，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且随着Hcy水平的升高发生MS的风险越大，Ho-Sun Lee[6]等运用孟德尔随机化因果算法，调取韩国多家健康机构MS及对照人群，最终得出韩国人群中HHcy与MS有着显著相关性。而冯圣强等[7]对北京市石景山区苹果园地区1 009例老年人社区调查中发现，HHcy不是老年人发生MS的独立危险因素，Sung等[8]在对韩国8 606名男性工人中调查发现，HHcy只与MS组分的腰围有关。二者相关性可能涉及临床诊断、治疗以及医疗资源分配等问题。如果结果为阳性，则应对MS患者进行Hcy检测，并通过控制Hcy预防MS，但本次调查结果否认了二者存在直接关系，提示二者确切关系仍然存在争议[19]。
综上所述，天津市三级综合医院疫情期间医护人员MS和HHcy的发病率较高，与靶器官损害有明显相关性。HHcy不是MS的独立风险因素。本次调查的不足之处在于样本量偏小，在后期，我们将通过医院云平台扩大样本量，进一步统计，为临床诊疗提供依据，同时增加社会对医护人员健康的关注，同时唤起医护人员对自身代谢性疾病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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