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座城门

最后一座城门.

沙城,东堡、中堡、西堡,原有7座城门。

经历漫长岁月的风雨剥蚀和历史淘洗,城墙早已残缺。残垣断壁,这里一截,那里一段,全都隐蔽在一个个犄角旯旮,名符其实成了一种历史遗存。城门也只剩下南火巷口通往顺城街的一座南门了,外观也还算是完整,只是门洞上方镶嵌的门额上镌刻的字迹已模糊不清。门楼顶端也残缺破损,裸露出片片黄土。长出了丛丛野草,但门楼整体骨架挺立依旧,向南一面城墙依旧完好,车辆行人不断从门洞来往穿越。

与远近矗立的现代化楼房相比,城门确是显得苍老陈旧落伍,它像一位久经历史沧桑的老人默默站立,回忆着遥远的过去,往日的辉煌。

据光绪版《怀来县志》记载,沙城堡“明景泰2年(1451年)筑城,隆庆3年(1569年)砖修”。至今,已有550多年的历史,比美国建国还早300多年。然而如今,面对新的城镇规划,旧貌换新颜的历史变迁,它却是如同置身一个十字路口,它的前途走向面临一种新的选择。

旧城改造,除旧布新,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这样的事也只有今天才能获得。然而这座城门地处要冲,无论是街道的拓展,还是新楼的兴建,它的存在都会是一种障碍。若是别的无足轻重的东西,全可以一拆了之,然而它已是沙城最后一座城门了,是论证这个城堡久远历史最后的一件实物,是标记古城空间位置最后的一个标志,更是展示这座城堡历史风貌最后的一行象形文字了。

这样的问题在旧城改造与古代建筑物保护早就遇到过了,这里不过是又一个简单的重复。建国之初,北京老城改造,当时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曾向周恩来总理建议保留北京的城墙,他说:“环绕北京的城墙是一件气魄雄伟精神壮丽的杰作。它不只是为了防御而叠积的砖堆,它磊拓嵯峨是一圈对于北京形体的壮丽有莫大关系的古代工程,无论是它壮硕的品质,或它轩昂的外形,或它那样历尽风雨甘辛,同北京人民共若的象征意味,总都要引起后人复杂的情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沙城这最后一座城门,对沙城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北京的城墙,在当时由于种种原因,终于未能保留下来,才有了今天无法弥补的遗憾。

中国只有一个梁思成,沙城自然也不同于北京,这最后一座城门自然也不同于环绕北京的城墙。然而,蕴含在其中的道理却是一样的:城墙、城门作为一种历史遗存,一旦拆除,就再也不会拥有,也将永远不能恢复。沙城这最后一座城门,作为这座城堡的一种标志,一旦拆除,就无法直观它的历史座标和原汁原味的风貌。

卧牛山的现状,就不失为一个良好的警示。当初,怀来县城拆迁时,若把能留下的城墙留下,哪怕是只把东北方向筑在孤山上的那段城墙和东北城门保留下来,在今天,那该是多么好的一道人文景观。会给卧牛山增添一种多么好的气象。

有鉴于此,面对沙城这最后一座城门,在未来的城区改造中,确实有必要做一些深长的思考,我们确实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只看到它与城区改造不相协调的一面,还应透过门洞,看到其中历史文化的蕴含,还要看到遥远的未来。日后,若是连一件能证明自己历史的实物也找不到了,对于一个城堡实在不能说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而只能在历史上留下悲哀。

这最后一座城门,它不会说话,也不会呼唤,唯其如此,才更需要加意保护。只要有保留的决心,就会有保留的办法。

保护好这最后一座城门,留下一页历史风景供后人观瞻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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