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维度:读胡学文的《挂呀么挂红灯》

神性维度:读胡学文的《挂呀么挂红灯》
  
  作者/冯建章
  
  一个像一顶破旧草帽的院子,一间低矮的房子,房檐下“吊着一个丑陋、粗糙而突兀、顽强,呈现着飞翔的姿势的红灯笼”,(《小》58)一个正面站在灯笼下面的村姑——这村姑的俊模样我们不得而知。
  
  这是摄影家协会主席魏宁的摄影作品《挂红灯》。
  
  一、一篇获奖的摄影作品
  
  “这作品获奖了。”这是小说《挂呀么挂红灯》的作者胡学文通过女主人公叶子告诉我们的一个文本事实。至于说作品获什么奖,我们一般不太在意。但为什么作品获奖?读后掩面,总会油然而生一个巨大的问号,这问号把我们的胃口高高地“挂”起,像高挂起的“红灯”。
  
  在这个公平匮乏的年代,一个摄影家协会主席的作品获得摄影大奖,我们不能不怀疑其背后有“权力运作”的阴影。但从文本的形象塑造来看,摄影作品作者魏主席、魏“贵人”的人品却是让人“一万个放心”,(魏贵人的朋友吴风雨对他的评价)也被文本中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所证实。正所谓“文如其人”,从人品的角度看魏贵人的艺品,估摸摄影作品《挂红灯》也具有相当的含金量。从小说作者所给的文本暗示和现实中各种主流奖项的评奖标准看,摄影作品《挂红灯》获奖大概超越不了如此——“红灯”象征了小人物乃至一个民族对未来的希望,象征着黑暗中的光明——一类的思维范式。因为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失望和希望共生、黑暗与光明共存的社会转型的时代;更因为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在“现代”过程中需要灯塔,需要希望,需要力量。像这样大叙事的编码语言早已是主流报纸杂志、新闻媒体的“鸭霸语言”。
  
  从摄影作品《挂红灯》刊登在主流报刊(文本如此叙述)、从小说《挂呀么挂红灯》发表在有较大影响的小说刊物、从一个时代的期待视域和从“红灯”在传统文化中的意象内涵等多个角度来看,我们必然会把“红灯”解读为“希望和光明的象征”。
  
  二、小说文本中“希望与光明”的寓意
  
  在文本中,对于红灯“希望与光明”的内涵,作者在多处给读者“大白话”一样的解说。
  
  作者多处叙说着主人公对未来的“希望”:主人公白乐曾对魏宁说,“过几年,我就能翻盖房啦”;(《小》58)当魏宁看了白乐的账本产生疑惑时,“白乐竟然笑了,已经还了一半了,我不愁”。(《小》67)特别是,从本文的开篇引用的小说文本对魏宁摄影作品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作者在文本中已经以教科书式的语言给予“红灯”一种充满“希望”的寓意。
  
  作者也在多处通过不同手法揭示着红灯内涵的“光明”寓意:魏宁进入院子看到红灯笼,“他半张着嘴,眼睛却放着亮光,那光亮是冲着房檐下的红灯笼去的”,(《小》58)那“亮光”来自于“眼睛”,但光源却是“红灯笼”。文本还通过一系列的细节描写和心理流程来揭示“红灯”的“光明”内涵:“白乐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本来要踹几脚,脚落下来的一刹那,他心痛了,这是叶子亲手扎的,红火的日子全凭它照着呢。它没错。白乐捡起来,吹掉尘土,小心翼翼地挂在房下。”(《小》59)
  
  就小说文本分析,除却摄影专业技术的由头,可以肯定“红灯”内蕴的“希望和光明”寓意,使摄影作品《挂红灯》获得了大奖。也正是因为“红灯”的这一内涵,使这篇小说融进了主流话语之中。但是从传统文化意象和时下文学境域的视角来看,用“红灯”表示“希望和光明”毫无新颖之处,反多庸俗之感。从优秀文学作品的标准来看,如果其内涵仅仅如此,或许既不会得到《北京文学》主编的厚爱,也不会得到《小说选刊》主编的推许——转载于2009年第七期的重要位置,也与作者作为一个优秀的“底层文学”作家的身份不符。
  
  小说文本如果有“灵”,也会讥笑作如此理解之读者的浅薄。
  
  三、小说文本中的“神性维度”
  
  但不幸的或者是幸运的我们真是在小说中看到了“灵”。小说的成功正在于在文本中出现了一个当下小说创作中少见的“神性维度”,虽然这维度是隐约的、若有若无的。但这一维度是红灯所蕴“光明”的“光源”,是红灯所孕“希望”的“召唤结构”。正是这一维度,使小说文本具有了“终极关怀”的深度和“返魅时代”的“添魅”意义。
  
  (一)人性的守护
  
  人性的守护要探求文本的“神性维度”,先从作者胡学文文本中对“人性的守护”说起。
  
  一如作者先前的创作,作者在文本中曾用了大量的笔墨让主人公守护“人之为人”的“人性”。
  
  当魏宁读了《荒唐协议引起乡村群殴》一文后,问叶子村子是否有这种事的时候,“叶子摇头,我们村才没这些烂事呢”;(《小》62)白乐在经常有“讨账的”上门的家庭氛围中,为了呵护一个纯洁的“童心”,“白乐总要把女儿支开”;(《小》56)当吴风雨和魏宁去翻看叶子的卧室寻找“嫌疑物”时,他们看到的是“干净”,“只翻出一个白纸折叠的鸽子”,(《小》71)白鸽!那是叶子纯洁的“心灵”!
  
  而在叶子照看魏宁的日子里,本着社会给我们的经验、教训乃至常识,我们读者会为他们的“两性关系”把心高高悬起。这与作者在文本中给了许多与不“健康”人性有关的描述性语言有关:对于二姨要账,白乐认为她有办法,不用急着还,因为,她“在他们村有过三个相好”(《小》54-55);魏宁让吴风雨过来商量事情,他“进门就抱怨,我刚在网上钓了一个女人,你一个电话吓跑了……”(《小》68)
  
  在阅读这些描述的时候,我们不清楚作者是不是在给我们某种“道德”和“神性”消解后“常规性”发展的暗示,而前文却又给了一种“落后性”与“传统型”发展的暗示。这两种暗示以一种张力的形式给读者以一种阅读的焦虑。但故事的结局似乎是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叶子清清白白回家与守诺地暗示归还了说好要“换”的钱。小说的结局,使读者整篇看过之后,犹如看了沈从文的《边城》,充满了一种人性之美。
  
  (二)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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