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儿童习作的本然

探寻儿童习作的本然
  
  儿童习作,不同于成人写作,儿童的写是用笔说话,是要学会用文字表达思想与情感,是要把文字写通顺,是要打通由说到写、由想到写的转换经络。当然,孩子在这期间能有超常表现,那应当是属于儿童习作的意外收获。
  
  儿童生态习作的提出,正是基于在习作教学上,我们有意无意间、较多地以成人写作的元素要求了。儿童的习作,所以要回归,回归到符合习作的本然上,回归到对儿童生命体验的表述尊重上来,回归到对学生的心灵牧养上来……
  
  ——聂闻
  
  习作,姓“小”名“习”也
  
  题记: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名词,往往是我们最无知的东西。
  
  ——黑格尔
  
  最近,我读到一个农村三年级孩子写的一篇习作:
  
  我的理想
  
  阿爹还没走的时候,他对我说,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做个科学家。阿妈却要我长大做个公安,说这样啥都不怕。我不想当科学家,也不想当公安、我的理想是变成一条狗,天天守在家门口。因为阿妈胆小,怕鬼,我也怕。但阿妈说,狗不怕鬼,所以我要做一条狗,这样阿妈和我就不怕了……
  
  读着这篇流淌着真情的习作,一种怜悯之情从我的心中油然而生:多么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小就失去了亲人;多么懂事的孩子啊,这么小竟能如此心疼母亲;多么天真的孩子啊,用这么稚拙的文字表达了自己的理想,尽管他的这个理想有些简单而可笑,但这反映出的恰恰是他发自心灵深处的一种渴望;多么纯朴的孩子啊,他把自己的这篇习作呈献给了语文老师,满以为会得到老师的理解、肯定、鼓励和安慰。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篇文从字顺、感情真挚的习作,却被老师当头一棒打上了“×”,还写上了“这也叫理想?这也叫作文?”的评语。
  
  读着这样的评语,我愕然了:真的弄不明白,在这位语文老师的心目中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理想,什么才是真正的作文呢?关于“理想”,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是这样解释的:对未来事物的想象和希望。于此不难看出,理想只是一种想象和希望而已,不一定非得崇高而远大。对于儿童来说,想象是无所不能的,是神奇而美妙的;希望是无比甜蜜的,是温馨而灿烂的。谁都知道,习作是儿童生活的一种直接反映,是儿童心灵的一种真实再现。有什么样的生活经历就会有什么样的习作。这个孩子用语言文字把自己的境遇和想法真实地表达了出来,试问,这不叫作文,那又叫什么呢?然而,面对这样一篇充满着童真的儿童习作,这位语文老师却用成人的眼光来审视,用成人的标准来评价,用成人的心灵来度量,审视的只是孩子在文中表达的理想是否远大、是否崇高,漠视的却是孩子在习作中所表达出来的真情实感,根本感受不到这个孩子内心深处的那种渴求,可谓是目中无儿童,心中无尺度,因而才会武断地下此评定:”这也叫理想?这也叫作文?“殊不知,如此评定,遮蔽了童心,扼杀了童真,否定了真情,更泯灭了孩子用习作来表达心声的热情。长此以往,学生怎能不畏惧作文呢?如此评定,其实是对习作的一种误读,反映出的是老师的习作教学理念的滞后和苍白。这样下去,习作教学怎能不误入歧途呢?
  
  透过这个案例,我们可以感受到,尽管新课程的改革已经实施了好几年,但习作教学依然没有从传统的只重“文”不重“人”的误区中走出来。习作中,儿童的本体仍旧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教师在教学中还是致力于写作的知识点与能力点的构建,过于关注学生的“文”,关注习作内容的意义,关注写作方法和技巧的传授,而不关注儿童作为一个独特的生命个体的“人竹对生活的真切体验,不关注儿童的精神诉求及其倾吐的惬意和交流的快乐,导致习作教学价值的错位。
  
  那么,习作教学怎样才能走出误区呢?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叶圣陶先生1963年在福建视察时给福州一中的题词:“何以为教?贵穷本然。化为践履,左右逢源。”在叶圣陶先生看来,从事教育教学工作的基本前提就是要弄清这种工作的“本然”,只有穷究其“本然”,并且付诸实践,才可以使工作达到“左右逢源”的境界。所谓“本然”,就是事物的本来样子、内在规律。(语文教学论文 www.fwsir.com)我认为,如果将这一题词中“何以为教”的“教”具体为小学习作教学,那么,这16个字的题词无疑也为当前习作教学研究指明了方向,明确了思路。我们只有穷究习作教学的“本然”,并将之转化为具体的行为,才能使习作教学真正地走出误区,达到“左右逢源”的境地。
  
  习作教学的“本然”究竟是什么呢?这又不禁让我想到了吕叔湘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每逢在种种具体问题上遇到困难,长期不得解决的时候,如果能够退一步在根本问题上重新思索一番,往往会使头脑更加清醒,更容易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我想,要探寻习作教学的“本然”,我们不妨退一步来思考和追问“儿童习作是什么”这个看似简单但又认识模糊的问题。
  
  儿童习作是什么?这其实是对小学生习作本源的一种追问,旨在弄清楚儿童习作的性质和特点。关于这一点,《语文课程标准》都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明白了。这里再来重温—下:
  
  ——能具体明确、文从字顺地表达自己的见闻、体验和想法。能根据需要,运用常见的表达方式写作,发展书面语言运用能力。
  
  ——写作是运用语言文字进行表达和交流的重要方式,是认识世界、认识自我、进行创性表述的过程。
  
  ——关于“写作”的目标,第一学段定位于“写话”,第二学段开始“习作”,这是为了降低学生写作起始阶段的难度,重在培养学生的写作兴趣和自信心。
  
  基于以上的表述,我认为,对于小学生来说,习作姓“小”名“习”。习作姓“小”就是说,习作是属于儿童自己的,是儿童自己的一种生活需求,是儿童自己的生活的一种真实再现,是儿童自己的情感的一种自然流淌。习作姓“小”意味着习作应该含有如下几个要义:
  
  其一,儿童:习作的本体
  
  儿童是习作的本体,也是习作教学的主体。小学生作文应当是儿童作文。因为只有儿童作文,才是属于儿童的;只有儿童作文,才是为了儿童的;只有儿童作文,才是从儿童的实际需要出发的,也只有儿童作文,才会关注儿童的生活体验和心灵感悟。儿童作文应该是童眼观察世界、童心感受世界、童言表达世界的一种自然倾吐。所以,我们首先要确立小学生作文就是儿童作文的观念。只有确立了这样的观念,我们才会蹲下身子,用儿童的视野来审视和评价儿童的习作,才能从儿童作文中感受到儿童的独特生活,窥见到儿童的心灵世界,体会到儿童的天真烂漫。也只有这样善待儿童、理解儿童、尊重儿童,我们才会在评价儿童作文时,能够心怀赏识,多就少改,保护儿童的习作兴趣,收获儿童的性灵文字。
  
  其二,生活:习作的源泉
  
  我们知道,生活是习作的源泉。叶圣陶先生说得好:“生活犹如泉源,文章犹如溪水,泉源丰盈而不枯竭,溪水自然活泼泼地昼夜流个不歇;生活充实到什么程度,就会写成什么样的文字。”儿童应当有属于儿童自己的生活,他们在成人以前应该活得像儿童的样子。这正如华兹华斯所说的那样:“一帮真正的孩子;不那么聪颖,不太有学问,不太乖;但任性而动、生气勃勃……”儿童只有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时,习作才会变得容易起来。记得著名文学批评家苏珊·桑塔柯说过:“伟大的作品是分泌出来的,而不是挤出来的。”的确,习作应该是从儿童的生活中自然地分泌出来的,而不是靠老师挤出来的。儿童没有生活,何以习作?所以,我们还应该要确立生活第一,而不是习作第一的理念。只有确立了这样的理念,我们才会关注儿童的生活,并想方设法地解放儿童,切实减轻儿童的学业负担,让儿童拥有更多的属于自己的闲暇生活。也只有这样引导儿童关注生活、融入生活、体验生活,才会激起儿童对生活的热情,帮助他们积累丰富的生活经验,使他们产生一种用笔来抒写生活的欲望,从而能够表白出或抒发出真实而深厚的情思来。
  
  其三。需要:习作的动力
  
  习作其实并不神圣,也不玄乎,只是儿童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已,就如同吃饭、睡觉、上课、打呵欠、哭鼻子一样,是一种需要,是儿童记载自己生命成长历程中的喜怒哀乐和爱憎情感的一种需要,是儿童认识世界、认识自我、进行创造性表述的一种需要。所以,我们还要确立习作就是儿童的一种需要的观念,切实地把习作渗透到儿童的全部生活当中去,使儿童对习作能够产生一种持久而稳定的动力。只有确立了这样的理念,我们才会关注儿童的生命成长和心理需求,并努力地创设情境,抵达儿童的心灵深处,让儿童能够在自由而安全的氛围里自然而舒坦地倾吐心声、表达感受。也只有这样,习作才会真正成为儿童的一种快乐和享受,而不是儿童的一种痛苦和负担。
  
  习作名“习”就是说,习作是一种练习,是儿童为提高自己的书面表达能力而完成的习作练笔。其实,儿童作文的性质就是练笔,就是让学生练习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内容和亲身经历的事情,用恰当的文字表达出来。《语文课程标准》把儿童作文称之为“写话”和“习作”,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既然儿童习作是一种练笔,我们就应该降低习作的难度,贴近儿童的实际,让儿童易于动笔、乐于表达,着力培养儿童的习作兴趣,增强儿童的习作自信心。
  
  既然儿童习作是一种练笔,我们就应该珍视儿童的独特感受,尊重儿童的话语方式,呵护儿童的稚嫩思想,最大限度地让儿童收获习作的成功和快乐。
  
  既然儿童习作是一种练笔,我们就应该用儿童的视野和《语文课程标准》的要求来考量和评价学生的习作,主要看其是不是真实地反映儿童自己的生活,是不是能够具体明确、文从字顺地表述儿童自己的见闻、体验和想法;是不是能够根据日常生活需要,运用恰当的表达方式。
  
  当我们认真思忖了“儿童习作是什么”这个问题之后,我们就会对儿童习作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在实践中,我们就会按照儿童习作的自身规律行事,关注儿童的生命诉求,体现儿童习作的真正价值,让习作教学走向“左右逢源”、科学高效的境界。
  
  习作,为了儿童的成长
  
  题记: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
  
  ——纪伯伦
  
  不久前,我读了一篇名为《从“我手写我心”遭遇颠覆说起》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作者何老师通过对一位三年级学生写的《假如我来安排周末》这篇习作的第一稿和经指导、修改后的第二稿进行对比分析之后,认为“我手写我心”这个写作原理“不适应于小学阶段习作教与学的体系,二者不能完全兼容”,并从三个方面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其一,习作教学的目标决定了写成的文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章,‘我手写我心’在此阶段缺乏适用性。其二,习作的特殊性决定了作者与读者之间心与心的交流被淡化,‘我手写我心’在此阶段缺乏必要性。其三,教师在习作指导过程中的误操作导致孩子习作的异化,‘我手写我心’在此阶段缺乏可能性。”
  
  读罢此文,我为何老师对习作教学有着颇深的思考和研究而心生敬意,但与此同时一丝忧虑也不禁萦绕于心头:“我手写我心”,这不正是《语文课程标准》所倡导的习作理念吗?它的实质相对干小学生而言,就是让儿童通过自己对生活的真实的观察、思考和体验,写出属于儿童自己的阳光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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